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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.阴沟里翻船
震宇礼貌的和主任打了招呼，眼睛不自觉地闪躲着陈淼，陈淼一句话也没说，两手交叉在胸前，像是看猴戏似的靠在墙边。
“震宇，你怎么搞的啊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？”主任一上来便没头没尾，一副上了年纪的人苦口婆心地样子。震宇静静的望着主任，一脸茫然。
主任没给震宇思考的机会，随即又念叨，“小考有这么难吗？还要找同学代考？”
‘小考？’震宇恍然想起前两天在片场时，奚阳打来的那通电话，似乎也提到小考。那天工作状态下心思不在，听得不明不白，这会儿倒是想起了那么回事儿了。
那堂名为《当代动漫》的课并不是本系的选修课，只是老早就听闻了这门课是门爽课。这种白拿学分的羊毛通常学生们最爱薅了。
之所以说是薅羊毛，首先因为这堂课请的是外聘老师。一周只来学校上一堂课，不是正职教师，没有多余时间，不爱刁难学生。其次这个老师的课从来不点名，只要按照规定要求完成三次小考，一个期中小组作业和一个期末报告就能妥妥的拿到学分，并且成绩可观。
震宇和奚阳选了这堂课，自然也是为了滑水。因为不需要所谓的出席率，这堂课又是在周五，系上的学生大多周五都没课，况且假期前夕本来就比较懒散，所以他们很少老老实实呆在教室里。偶尔去上课，要么是带着女朋友去谈情说爱，要么课前瞅着没小考，上半堂课也就跑路了。
震宇满脸涨红，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又瞥了陈淼一眼，当着陈淼的面儿，羞愧之余，多了几分惶恐。“不是的....主要是因为那天小考正好撞上了我的拍摄档期，所以才....”
“碰上拍摄，你跟老师请假的话，老师未必会不同意啊。而且，这只是小考，好像说是只占总成绩的20percent，干嘛要做这种事情。”
主任一直对震宇欣赏有余，他的口吻里没有怒意，而是一种循循善诱的叹息，这让震宇更是觉得丢脸。震宇垂着脑袋，一次标准的认错样子，“对不起...给你们添麻烦了....”
震宇没有过多的解释，他先前就缺过一次小考，那日恰巧撞上提案审查，错过了小考。当时倒也觉得不以为然，想着后面几次考试都去，对成绩影响也不大。却不料，最后一次小考又遇上了正片的拍摄日。
说是不料，是因为那场小考本不在计划内，是临时增加的一场考试。由于第三次小考的成绩差强人意，出于让大家成绩好看点的好意，任课老师在考前一周临时宣布增加了一次小考，顺带多了几句提醒和威胁。
可震宇的片档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定下来了，场地费、演员费、器材租借费...都不允许拍摄期有任何的差池。无奈之下，也只能自认倒霉。即便如此，心里总归还是有几分不甘。
“而且，你怎么想的，还找的是一个女孩儿帮你考试。都不知道还是你什么好。”主任依旧那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，震宇只觉得耳羹子愈加燥热。
“当时没想那么多，正好朋友的女朋友经常来陪他上课，就想着顺便了...”这话不假，但也不全。说起代考这事儿，本来震宇只是有贼心没贼胆，奈何有奚阳那家伙的前车之鉴。奚阳女朋友上回替他考过一次小考，那天奚阳翘课回家没事先和震宇说，震宇到教室才让朋友来替他上课，因此震宇还跟奚阳发了一通脾气。
自幼一块儿长大的发小自然是了解震宇的，他的一颦一蹙奚阳都了如指掌。震宇在意成绩，又好面子，所以找女朋友帮震宇考试的事儿也是奚阳提的。本以为不过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儿，谁也没有想到老师会如此精明....
“帮你考试的同学叫什么名字？哪个系的？”
震宇又抬头看了一眼陈淼，陈淼依旧那副阴沉审视着他的样子。震宇并不爱说谎，也并不擅长，只是以他的性格，绝不会把兄弟供出来。“我...不知道...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....我也只见过她一两回...”
“那你朋友呢？哪个系的？”震宇没有回答，沉默不语的低下了头。
主任见状，倒也没有为难追问，转了个话匣子，“秦老师说了，她很生气。小考本不是一件大事，但你这种行为是绝不能容忍的错误。如果老师硬要追究，记过劝退也都不为过。你说你成绩挺好的，本性也不坏，若是因为这种事情毁了前途，亏不亏？”
“对不起...”尽管道歉是一件特别苍白的事情，但除了道歉，似乎也无言可说。
主任足足愣是说教了半个多钟头，无非还是那几句话。听得久了，很难不感到厌烦，只是震宇理亏，也只能一声又一声诚恳的道歉。
“行了，该说的也都说了，道理你也懂。回头我在再给秦老师通个电话，给你说说情。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态度，你自己回去先发一份邮件，给秦老师写一封道歉信，顺便也发一份给我，我帮你把把关。下礼拜上课的时候再当面跟老师道个歉，态度诚恳点，该认错认错，该受罚受罚。老师怎么处理你都得受着，我觉得秦老师不是不近人情的老师，但还是那句话，你自己态度得先摆出来，听见没？”
震宇乖巧的点了点头，又道了声歉意。
按道理主任把话都说完了，震宇理应该走了。只是陈淼这尊大佛还杵在门边，也不说话，震宇只觉得进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“怎么还不走？还想听我说教？”主任看着僵持着的青年，不明所以。
“没有没有...”震宇只觉得再呆下去耳朵怕是要长出茧子来了，“那我先走了...”震宇又抬眼看着陈淼，后面那句话似是最对陈淼一人说的。
陈淼依旧摆着那副不高兴的冷酷脸，上下打量了几番，闷声道，“滚到我办公室来！。”
